精采書介


紅顏豈是禍水?
──《另類紅顏》、《非常紅顏》與女性生命對話


林淑芬作者為新竹聖經學院講師

        繼《另類紅顏》( Bad Girls of the Bible )廣受歡迎之後,美國名作家席莉茲( Liz Curtis Higgs )推出姊妹作《非常紅顏》( Really Bad Girls of the Bible ) ,即再度登上美國 CBA 「女性最愛」暢銷書排行榜。

    席莉茲以文學性的手法,將聖經故事「情境化」,先以現代化的情境重現聖經故事與人物,再對比於聖經原典,以逼顯原典中所要呈現的核心問題,然後再以故事中的人物——那些所謂的「壞女孩」們為反省素材,將之轉化為對當代「好」女孩們的提醒,席莉茲熟練生動的說故事技巧加上明確清晰的釋經進路,是這兩本書能叫好又叫座的關鍵。

「好」女人、「壞」女人不再由男人來界定

    此兩書乃為姊妹作,原文中的 ”Bad Girls” ,中文版翻譯成「另類紅顏」、「非常紅顏」,而不直譯成「壞女孩」其實更能貼近作者的原意——透過聖經中所有曾經犯錯的女人來提醒現代女性回到自己的生命處境,思考自己與上主的關係。

    這種釋經的進路肯定每位女性受造的個別性與生命處境的獨特性,女性與男性一樣有膽識、有能力、有慾望、會犯罪,當然也與男性一樣必須面對上帝的責罰﹔但女人也和男人一樣,享有罪獲赦免的恩典。在這個意義下,「壞」女人並非男性釋經中心下犯姦淫、引誘人、軟弱無能等負面意義的「紅顏禍水」,乃具有更積極的意義。也就是說,「好」女人、「壞」女人不再由男人來界定;因為她是一個「人」,作為一個「人」,她的行為好壞取決於她與上帝的關係,她之所以被稱為「壞」女人,是因為她與上帝的關係出了問題,做出了上帝不喜悅的行為,而非不符合男性的品味。

女性釋經權的缺席

    聖經文本在主題、作者和觀點上,都是以男性利益為優先,且是以男性為主導,由「名字」這個簡單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它如何將焦點集中在男性遠遠超過女性。舊約聖經總共提到 1,426 個名字,其中有 1,315 個名字是男性,也就是說,只有 111 個女性的名字曾經出現過,大約佔全部的 9 ﹪,由女性與男性名字出現次數的巨大鴻溝足可標示出聖經文學的男性中心觀點。

    除了文本中男女比重相差懸殊外,聖經詮釋權長久以來為男性所專擅,女性不容置喙。這點,由經文中女性的角色大多沉靜被動不難得知。女性在當時社會情境下被視為歸屬於父親或丈夫所有的財產,除了藉由生育來確立自己的存在外,較不具獨立性和主動性,而相較於一般女性,娼妓或寡婦雖然獨立性較強,卻難免遭遇被社會邊緣化的命運。凡此種種皆使得聖經中的女性形象顯得模糊難辨,即使有些鮮明的例子,大多也是負面形象居多﹔男性釋經學者藉此將女性負面化或合理化傳統對女性的要求。以馬大和馬利亞為例,男性釋經學者就經常高舉馬利亞的沉靜而貶損馬大的積極角色,卻忽略其他細部的問題,無形中加強了女性之間的對立,關於這兩姊妹的故事已有女性釋經學者開始針對其所隱含之男性觀點的教導提出質疑(見《婦女聖經注釋—新約》,總會婦女事工委員會出版)。

    事實上,當米利暗憤怒地問:「難道耶和華單與摩西說話?」時,男性壟斷釋經權的問題就已出現,隨著時代的推進,以女性眼光來讀經已發展成當前聖經研究的新領域,運用女性意識來讀經,成為一項極富挑戰性的工作。

跨越時空的生命對話

    然而,在質疑男性觀點釋經的同時,要持平地反映女性基督徒的信仰觀點,不落入女性中心觀點的背反並不容易,尤其要兼顧可讀性尤其困難。但作者席莉茲以生動的文學技巧來鋪陳故事張力,進而以女性角度切入逐一闡釋經文要義的做法,成功地去除了一般女性對學術性釋經書籍的畏懼感。

    《另類紅顏》討論八位女性的故事,分別為:夏娃、波提乏妻子、羅得的妻子、井邊的的女人、大利拉、撒非喇、妓女喇合、王后耶洗別、大衛的妻子米甲。《非常紅顏》同樣也以八位聖經中的女性為對象:隱多珥的女巫師、雅億和底波拉、行淫的女人、亞他利雅、拔示巴、希羅底和莎樂美母女、他瑪、患血漏的女人。

    這些女子不是社會邊緣人、不守婦道、犯姦淫、紅顏禍水,就是「最毒婦人心」或是貪心、善妒失寵的棄婦,她們就算不是惡名昭彰,距離所謂「才德的婦人」大概也很遙遠,作者並不試著替這些女子說話,而是藉著經文的爬梳,使她們的角色與個性在眾多男性中突顯出來,進而提醒現代女性謹慎地面對同樣的問題。

    以拔示巴為例,因為她的沉默,使我們無從理解她究竟是蓄意誘惑王的「淫亂妻子」還是「大衛邪淫的無辜受害者」。筆者曾親耳聽聞一位素富盛名的牧者以「拔示巴洗澡為何會讓大衛王看見」、「拔示巴為何不抗拒」直指拔示巴必是蓄意引誘﹔然而,聖經告訴我們:「 大衛所行的這事,耶和華甚不喜悅。 」(撒母耳記下十一章 27 節)雖然我們無從得知到底是偷妻、私生子、刻意灌醉烏利亞還是謀殺烏利亞引起神的不悅,但可以確定的是,「 聖經並沒有說,拔示巴所行的這事,耶和華甚不喜悅,這可以成為主要線索,告訴我們,在整個犯罪過程中,拔示巴是身不由己。 」(《非常紅顏》,頁 182 )當拔示巴的角色被突顯之後,她不再只是大衛犯罪故事中的一顆棋子,而是活生生的人物,她的行為和動機引起討論。然而,作者卻提醒我們:「 拔示巴的行為和動機已經不能改變了,但我們自己還來得及改變,如果我們與她處在同樣的情況之下,我們會不會——或有沒有可能會——做出和她同樣的事?這才是我們真正要思考的事。 」(頁 173 )

    在席莉茲的生花妙筆下,我們過去所熟悉卻形象模糊難辨的女性聖經人物一一活靈活現地躍然於紙上,使得文本與讀者的對話成為可能,彷如千百年前的姊妹正與我們進行生命的交流與感動,她們正用自己的生命在對我們說話。

除了情境化的敘事外,作者也於每章最後附上四個思考要點和八個問題,幫助讀者進行生活應用,尤其適合用於婦女讀書會的討論,透過作者敏銳的洞察力藉以分析婦女生命中可能做成壞決定的因素,將有助於婦女重新檢視自己的生命。

(摘自《台灣教會公報》第2722期 二○○四年4月26日~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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