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基督徒的行動與信念雜誌
思想文化/社會評論/弱勢關懷/文學藝術


【曠野152期】2008年3-4月出刊

本期目錄:
飄流在失去座標的潮洋中
美國民主黨初選傳達出來的社會與教會動態

基督教是弱者的宗教嗎

在綠色潮流中
不會朽壞的冠冕
潮汐
《基督的十架最後七言》
尋訪六十年前(194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艾略特(T. S. Eliot)

 

筆的見證尋訪六十年前(194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略特(T. S. Eliot)

 ◆ 編輯室

  1948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艾略特,不論詩、戲劇、評論,都有與眾不同的風格與主張,並以鑽石般銳利的見解與形式,劃破了現代人心靈。

  艾略特最先以精采的詩作〈荒原〉博得了聲名,這首詩以陰鬱的敘述手法,成功刻劃了現代文明的枯燥與虛弱;但自1927年皈依基督之後,作品開始生動展現其內在生命體驗,並將文明的出路指向宇宙間超自然的實存。

  在艾略特成為一位強有力的諾貝爾獎候選人之前,他早已達到榮譽的巔峰十年之久了。在此之前,這位開創新紀元的詩人已從世界各國獲得無數公開的榮譽,包括哈佛、牛津、慕尼黑及美國好幾所大學的榮譽學位;英王喬治六世和法國總統也分別頒給他代表該國至高榮譽的「大成勳章」和「榮譽團」(Legion of Honor,對法國有特殊功勳者始得列名為會員)的綬帶。

  在諾貝爾委員會的評審過程中,雖有1、2位年過8旬的院士,因無法充分領略現代詩「謎般的魅力」、嫌惡這種「超越時代與文明、宗教與諸神居所」的文學,而持異議,但在其他多位院士的熱烈支持下,艾略特依然以「對現代詩先鋒性卓越的貢獻」之評語,獲得鉅獎。瑞典學院頒發此獎,一方面固然是表揚這位劃時代的優秀詩人,一方面也是肯定這種起源於象徵主義,可是直到當時仍相當受人忽視的偉大國際性文學運動。

  獨特的典型「在歷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艾略特代表了一種最獨特的類型,他的詩與散文都有與眾不同的風格與主張,並以鑽石般的銳利,劃破了現代人的心靈。」瑞典學院常任秘書奧斯特林(他在1945年首度推薦艾略特為候選人)在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辭中如是說。

  在某篇論文中,艾略特曾提出一個客觀和廣泛的假設,認為要在現代文明中當一個詩人是不容易的:「我們的文明本身已經夠錯綜複雜而且善變了,這種複雜和善變在每顆纖細精巧的詩心裡,必會產生各式各樣複雜的結果,詩人的寫作必得越來越富包容性、暗示性、間接性,才能視情況需要,做好語言與主題之間的媒介工作。」然而正如奧斯特林在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辭中,對艾略特作品的分析,艾氏的作品為他自己的立論作了最佳的詮釋,奧斯特林說:

  艾略特最先以精采的詩篇〈荒原〉博得聲名,這首詩自1922年問世後,它的象徵語言、精緻細密的技巧,以及淵博玄奧的隱喻,在在都帶給詩壇不小的驚愕與困惑在〈荒原〉那些艱澀與苦心經營的「字謎」尚未完全被「揭穿」之前,它真的充滿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內涵。這首詩以憂鬱陰暗的敘述手法,刻劃現代文明的枯燥與薄弱。再穿插各種寫實與神話,並藉其風格的矛盾,造成某種特殊的整體效果;整首詩由436行循環組成,實際上,它的長度抵得上一部小說的頁數,〈荒原〉於四分之一個世紀前問世,令人痛心的是,它所憂慮的世事迄今未見好轉,因為整個人類目前仍處於核子毀滅的陰影下。

  〈荒原〉以後,艾略特又寫了一系列的詩,都同樣精緻、濃縮,同樣表現在焦思苦慮中尋求解放的主題──生活在俗世裡的現代人,沒有秩序、美感和其他任何意義,枉自有一份生活的真誠,他們心靈的枯竭空虛卻是十分可怕的。1943年的〈四個四重奏〉中,他的文字火候已臻於音樂性的化境,詩中用莊嚴、精確而洗鍊的詞句,生動地表現了自己的生命體驗,使他心靈世界的圖樣,顯得益發鮮明突透。他也在自己的戲劇藝術中尋求這方面的努力,特別在以坎特伯利的貝克特主教為主的歷史劇中有卓然成就。1935年的〈大教堂中的謀殺〉和1939年的〈闔家團圓〉裡,他把基督教信仰裡的原罪觀念和希臘神話裡的命運神話相揉合,再把場景安排在英國北部的鄉下宅院中,配上現代文明的境遇而成。

  艾略特作品裡,純詩的成分並不多,但卻像海上突出的岩石山峰,面向地平線傲岸地挺立著,蔚成詩的里程碑;有時候,它還呈現出一種權威的氣勢,這種詩格外的縝密和節制,並且能在用字遣詞、境界理趣上維持不落言詮;它只專心在題旨上求表現,使那些看似樸實生硬的字句不時散發出一種意料不到、奇妙如天啟般的光芒。 細究艾略特的人與作品,我們會發現:這位在現代詩壇上馳騁縱橫,從事於文體與風格革命的急先鋒,竟也是個精細冷靜,而且理路清晰的批評家──作為批評家的他,從未疏忽對人類生存準則和歷史發展的關懷和維護;遠在1940年代,他在文學上便屬於古典主義,在信仰上接受英國國教,此後即把這種保守的立場懸為生命的最高鵠的,終身信守不渝。然則,這樣並沒有和他創作上的前衛作風相衝突,他始終能在兩個壁壘之間巧妙地搭成各種橋樑。基本上,作為一個基督徒詩人,他算是反動的,從這一點我們也可以窺知,艾略特並不刻意誇大宗教對詩的影響力,他同時還想慎重的點明:詩是可以作為精神依靠的。

  我們無法一下子把它繁複多姿的作家性格說得太清楚,先天上,他就具備了高超的、哲理性的和嚴謹的智慧特色,使他在感性與理念分析方面、在想像性創作與作學問上面,都能成功地發揮。而最突出的,還在他能以妥切的言辭,在詩作與論述中探觸到很多發人深省的問題。這種功力,部分源於他對但丁的人與作品下過精深的研究功夫──他以強烈的道德考量、形而上的思想體系以及受宗教啟示而渴望世界和諧的心情,探索但丁思想的精髓──實際上,他本身就是但丁在當今世界最適當的傳人,在他的詩與論文所透露的訊息中,我們隱隱可以聽到另一個時代的迴聲;然則,這種迴聲並未減少那些訊息的真實性,他們確實是要傳給我們這些活在亂世裡的人。

詩的創作與功能

  在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典禮上,艾略特的「致答辭」也對詩的創作與功能,作了一番精闢的闡述:詩向來被稱作一種最容易受地域限制的藝術,繪畫、雕刻、建築、音樂是任何耳聰目明的人都能欣賞的,只有語言,尤其是詩的語言截然不同,它非但無法造成團結,反而常常造成隔閡。

  但我們也不要忘記,在語言造成隔閡的同時,詩本身能給我們以一種克服的力量。一個人能欣賞別種語言寫成的詩,也就能和使用那種語言的人溝通,要享受此種溝通的情趣,捨詩以外,別無他途。我們無妨回顧歐洲的詩史,看一種語言的詩如何對另一種語言的詩產生極大的影響;往往有些重要詩人影響別種語言的詩甚於自己的;我們也發現,很多國家的詩如果不是受別種語言或別國詩的滋潤,常常出現難以挽救的危機。當一個詩人向自己的同胞傾訴時,他的話語必然涵括了許多影響過他的外國詩人的聲音;當他向別國、別種語言的年輕詩人講話時,那些年輕的外國詩人也會把他的思想和他所表現的民族性格,再度轉達給他們自己的同胞;部分透過翻譯、部分透過他對別的詩人的影響,一定可以使他的詩產生「再創作」的情形;再透過同種語言裡那些愛詩而不寫詩的讀者,詩人便能對民族與民族之間的溝通與了解有所貢獻。每個詩人的作品都可能感動同文、同種、同區域的讀者,也可能感動全洲、全世界的讀者──雖然這種讀者為數不多──彼此透過詩得到或多或少的溝通,才是最重要的。

  奧斯特林在頒獎辭的末了,代表瑞典學院向艾略特祝賀,也為艾略特的作品找到了歷史中的定位,他說:艾略特先生,25年前,也有一個用英文寫詩的人站在您現在所站的地方,他就是愛爾蘭的葉慈。而現在,這份榮譽是用來獎勵您在漫長的世界詩史上,領導開創新紀元的豐功偉業。◆

附註
本文引用譯文部分,參考宋樹涼先生之翻譯(遠景)。(本文選自《艾略特的心靈世界》,雅歌出版社,每本NTD200,郵購特價優待,請來電02-23635616洽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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