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基督徒的行動與信念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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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200期】2016年6-7月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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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7年出刊
本期目錄:

二兵總司令塊肉餘生記

華航空服罷工之我思

如何扶貧,不害己害人?──再思教會扶貧

你我身邊的她瑪公主

賞荷

以基督信仰為根基的家族樹
野性神學、健康一體、故事居所
 
 

自然筆記 / 賞荷

◆彭海瑩


每年夏天,到植物園賞荷是例行大事,不忙的時候,一年可能去個兩三回,端午過後,從立夏、小暑到立秋,荷花池各展現不同的風貌。

植物園荷花緣
開始賞荷應始於我懵懂略知人事,童年的記憶與植物園是分不開的,由於三姨是園旁醫院的醫師,家住植物園附近,再加上她的好友護理長是植物園園長夫人,我們從小就經常去植物園玩,那裡幾乎成了我們的後花園。小時候見到那麼美麗優雅的荷花,總禁不住傻愣愣地凝望,心想,跟家裡月夜盛開的曇花比起來,哪一個更美呢?

高中獨自負笈北上,住在時稱舊書街的牯嶺街。五、六月間荷花開了,放學後總是穿著綠制服背著書包,直接到植物園的荷池旁啃書、思考,那時課堂上已讀過周敦頤的「愛蓮說」: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濁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面對滿池花之君子以及池中自在嬉遊的魚兒、水鴨,口裡哼著黃自的「採蓮謠」:「夕陽斜,晚風飄,大家來唱採蓮謠;紅花豔,白花嬌,撲面清香暑氣消……」倒也化解了不少面對考試的壓力以及對人生的困惑。
和南洲相戀時,我告訴他以往到植物園賞荷的經驗,他說荷花最美的時刻是清晨,於是我們起了個大早,在晨光微曦中眼見荷花由沉睡中初醒,花朵逐漸吐蕊綻放,娉婷優雅,千姿百態,那種光影交織的美麗,為戀愛的甜蜜更增添了幾分溫柔、幸福的光暈。

觀荷如入畫境
中學時每逢暑假,我們姐妹就會到當時已轉任省立中興醫院小兒科主任的三姨家玩。中興新村自大門口開始,兩旁長達數百公尺的椰林大道下,大大小小是連綿二十九個荷花池;真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月荷花別樣紅╱楊萬里」。除了欣賞壯觀的荷田、清雅的荷花,我們還會摘一、兩片荷葉回來,洗淨後覆在電鍋中的稀飯上,煮成荷葉粥;淡綠色晶瑩的米粒,散發著荷葉的清香,到如今仍是令人懷念的珍品。

少年時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讚歎文筆清麗之餘,更嚮往那番「蒼茫月色下,享用無邊荷香」的意境。第一次看到清華荷池,是兩岸開放不久,我們帶著年甫五歲的小女兒,在溽暑中尋訪北京古都,既去了北大,豈能不去清華?然而人生地不熟,三輪車伕繞了大半天路,終於找到一個破敗的後門,那真是荒煙蔓草中一片待整理的園地,幸好有清大建築系教授引領,終於看到那方水木清華的荷塘,倒仍不失當年的風華: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亭亭的像舞女的裙,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裡的星星……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

台灣南北賞荷勝地
在台灣,出色的賞蓮景點起碼有一百零八處,但最知名的當屬白河,這個城鎮幾乎全靠種荷為生;白河原是西拉雅族系,濱臨白水溪,李登輝任省主席時,推展精緻農業,將白河蓮花列為重點項目,輔導轉作植蓮,因此有了現今的規模。十多年前,我們曾和一對忘年好友伉儷同遊白河,住在當地民宿,四周蓮田阡陌縱橫,夏荷繽紛飄香。早上太陽尚未露臉,我們就在晨霧中摸黑到荷田,在日出中看一朵朵碩大的荷花,一瓣瓣逐漸綻放,彷彿可以聽到花開的聲音。荷葉上晶瑩滾動的露珠也不禁讓人想起周邦彥的詞:「葉上初陽乾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接著在荷田旁的餐廳享用一頓荷花大餐:藕香椰子、蓮蓉沙拉蝦、蓮花鳳凰雞、蓮子芋頭排骨……飯後再來杯清甜的荷花茶,整個人彷彿被荷香穿透,通體留芳。

南有白河,北有觀音。呂秀蓮任桃園縣長期間大力推展種荷,各式各樣的荷花農園成了北部重要的消暑勝地。我們曾挑了一條小徑,深入其中尋幽訪勝,來到一處頗具異國風味的荷園,栽的都是泰國品種,花莖比一人還高,花朵大如面盆,色澤繁複艷麗。周邊稍暗,花心明亮如燈,行走荷花叢中,荷葉仿若小傘,即使突然來一場驟雨也不怕。

進入荷的世界
既然喜愛荷花,就不能不對她多了解些。荷又名蓮(學名Nelumbo nacifera),多年生草本水生植物,古名芙蓉、芙蕖、菡萏,又名凌波仙子。據說早在遠古以前就已原產於亞洲和大洋洲,廣受人們鍾愛。詩經有云:「山有扶蘇,隰有荷華。」曹植則讚其「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古來中國詩人諸如李白、歐陽修、李商隱、李清照……均有詠荷之詩。荷花入畫也不少,古如宋趙佶的池塘秋晚,南宋吳炳的出水芙蓉,元張中的荷花鴛鴦,明周之冕的蓮渚文禽,清郎世寧的荷花蝴蝶,清八大山人的蓮塘戲禽……;近代則有張大千、齊白石、吳昌碩、喻仲林、張杰……。西方的莫內愛畫睡蓮,只是睡蓮雖外觀與荷相似,卻非荷的一個亞種,葉子貼於水面,且有深裂痕;同屬蓮科,在分類上歸睡蓮目。目前全世界的荷花品種約有八百之多,色澤包括雪白、鵝黃、粉紅、桃紅、豔紅、深黃……或清淨脫俗、聖潔高雅,或艷麗奪目、典雅秀麗,荷莖高直,凸出水面之上。荷花大者花瓣直徑可達二十公分,荷葉則可逾六十公分。荷全株包括花、葉、莖、花謝後蓮蓬中的蓮子,以及秋後增生肥大的地下莖、根(即蓮藕),皆可成為美味的食材,甚至有健胃、解熱、清血……等醫療功能。

蓮子的神祕生命力
蓮子即使沒有發芽成長,本身會分泌一種奇妙的物質保護自己免於壞死,以致保存得宜,生命力可能長達千年以上。日本荷花專家大賀一郎曾於一九五一年三月,在千葉縣掘出三粒古代荷花種子,經培育後竟於五月上旬發芽,翌年七月更在眾人的驚歎聲中開花吐蕊,風姿綽約;彷若傾吐著兩千年來的悠悠長夢,也見證了造物者賦予生物奇蹟似的復活能力。千葉縣將她命名為「大賀蓮」,並以之為千葉縣花,象徵和平、友誼。如今白河的蓮花中,大賀蓮也是代表性的品種,桃紅色的花朵飄散著神祕的芳香,觸發人們靈魂深處的悸動。

荷是最美的受造物之一
「自從造天地以來,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上帝起初創造天地時,每完成一天的創造大工,都「看著是好的」。上帝真是最有創意、美感的設計大師!
近代植物學之父約翰•芮(John Ray)曾自認是「上帝在大自然的秘書」,他覺得:植物可以引人注目上帝榮耀的作為。當他浸淫於研究植物的天地中,不禁感歎:「那是一個乾淨的空間,沒有政治權勢的角力,沒有金錢利益的糾葛,只是單純地走到野外,觀看小花,做些簡單的量測,就能將結果與人分享。大自然的發現者,總樂意服事眾人,將自己的一生當成旅程,以認識旅程上所看到的生物,作為旅途的一些記錄。」(引自張文亮,《聖經與植物》,〈青橄欖〉出版社,p.10。)
觀荷,賞荷,品荷,在炎炎夏日中,誠為人生樂事。相信在上帝親手建造的伊甸園裡,荷必然是其中「上帝看著是好的」最美受造物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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