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基督徒的行動與信念雜誌
思想文化/社會評論/弱勢關懷/文學藝術


【曠野161期】2009年9-10年

本期目錄:
人生正道是滄桑
泰澤傳奇(I) ──羅哲與泰澤團體的萌芽
在天皇與上帝之間的抉擇──讀三浦綾子《北海的奇愛》

在捷克尋找胡斯精神

愛勝過一切
美國作曲界的第一把交椅──柯普蘭

 

 

他山之石泰澤傳奇(I) ──羅哲與泰澤團體的萌芽

◆桑圖斯(Jason Brian Santos)作◆劉思潔譯

何處有仁,何處有愛;何處有仁,上主必常在。

聽到「泰澤」(Taize)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通常會聯想到一種音樂的曲風,或是幾首特定的歌詠,例如〈何處有仁〉(Ubi Caritas)和〈讚美我上主〉(Bless the Lord)。有些人可能聽聞過羅哲弟兄,或知道泰澤位於法國;另外有些人會把泰澤聯想為一種吟詠和默想靈修的修道傳統。這些聯想都包含一部分的事實,但都只表達出泰澤團體少許的實際情形而已。

泰澤並沒有悠久的歷史,這個團體成立至今剛滿六十八年。一九四○年八月二十日,一個名叫羅哲(Roger Louis Schutz - Marsauche)的青年從附近城鎮騎單車前來,發現法國南部勃根地(Burgundy)的這個荒蕪小村莊,也就是泰澤村。

從羅哲弟兄第一次來到泰澤村,直到他死前的最後一晚,他的生平事蹟就是一部努力不懈、實踐福音真諦的故事。泰澤團體獨特的歷史過程雖然不長,這個追求普世教會合一的修士團體在發展過程中卻充滿令人稱奇的故事,顯示出一個努力讓自己的生命活出福音真理的人衷心的渴望與追尋。泰澤團體的歷史由幾道重要的線索交織而成,組合出一個值得述說的故事。羅哲弟兄和一群平凡卻委身跟隨他的弟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明確的異象、決心,並且能隨時調整步伐。藉由共同的生活,他們致力追求讓福音毫無折扣地具體落實於肉身;他們的故事呈現出對貧困病弱者的關懷與對鄰舍的愛心。他們專注實踐福音的精髓,因而能撼動數百萬青年的生命。

這些努力與優先重點,清楚地呈現出他們對於和好與和平的渴望與期盼。事實上隨著泰澤團體的成長,持續浮現出的主題就是他們對於和好的呼籲——與神和好、與他人和好、與自己和好。在發展為團體的過程中,他們持續傾聽且順應神對他們團體生活的呼召,從未表現出一種「建好之後就會有人來到」的心態,而是一再面對眼前的問題:「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如何忠心照管神放在我們路上的人?」他們一再問自己:「如何在自己生命中或透過自己的生命,將福音活出來?」

羅哲的早年生活

一九一五年五月十二日,在瑞士的普洛凡斯(Provence)村誕生了一個男嬰,母親是法裔的艾蜜莉.馬叟雪(Amellie Marsauche),父親是瑞士人查理士.史庫茲(Charles Schutz);「羅哲」這個名字是他的七個姊姊(他在九個孩子當中排行最末)替他取的。羅哲的父親是改革宗的瑞士新教牧師,母親也是新教信徒,她的家族源出於法國勃根地地區。羅哲雖在瑞士成長,卻自小就對法國情有獨鐘,無疑是受到母親的影響。

羅哲年少時就發展出對音樂的愛好,這是父母雙方帶給他的影響。母親艾蜜莉成長於非常著重音樂的家庭,曾在巴黎學習歌唱,後來經父母安排與查理士結為夫妻,而查理士則在小提琴上充分表現出對音樂的喜好。基於上述事實,不難了解泰澤的祈禱為何以詠唱的儀式為核心。

羅哲的父母除了同樣愛好音樂,也都非常關愛窮人。羅哲十三歲的時候,需要到另一個村子讀中學,他父親面對兩個寄宿家庭的選擇,一是新教家庭,一是有七個兒女的窮困天主教寡婦。這位瑞士牧師後來選擇讓羅哲與天主教寡婦家庭同住,因為她更需要這筆錢。

羅哲住在畢歐利太太(Madame Bioley)家的經驗,並非他與天主教的第一次接觸。他曾提到孩提時代的往事,記得外祖母不但參加天主教彌撒而且領了天主教的聖體;他也記得十二歲那年,曾看見父親走進天主教教堂禱告——這是改革宗牧師少有的舉動,即便到今天亦然。不過,羅哲與畢歐利太太同住期間,的確產生信仰上的掙扎,新教與天主教間的歧異迫使他質疑自己的信仰;然而生活在自己新教信仰與畢歐利太太天主教信仰之間的緊張中,可能有助於塑造出他對於和好的深刻渴望。那時候完全沒有人料到,多年之後,羅哲竟然會帶領當代最重要的教會合一運動。

一九三一年羅哲十六歲,他罹患了肺結核,可能是被畢歐利太太的小女兒傳染所致。雖然他病情嚴重而幾乎喪命,後來卻逐漸復原。他在復原期間自學研讀,並在瑞士山區長時間獨處,因而更加體認到安靜與默想的重要性——這成為泰澤祈禱的重要成分。完全恢復健康後,羅哲開始思考自己要從事什麼職業。

雖然父親希望羅哲研讀神學,他自己卻決定投身文學生涯,成為作家兼農民。在肺結核復原期的幾年當中,他寫了一部短篇小說《一個清教徒童年的發展》(Evolution of a Puritan Boyhood),獲得法國知名的刊物《法蘭西新評論》(Nouvelle Revue Francaise)同意刊載,只要求他在結尾處做一些修改。但羅哲覺得他在良心上無法答應出版者的要求,因為這樣的更動會使他最終的主張有所偏差。他認為這個經驗顯示他即將萌芽的文學生涯永遠不可能真正成功,因此屈服於父親的想法,於一九三六年註冊研讀神學,之後四年,就在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和洛桑(Lausanne)的大學就讀。

人生轉捩點

羅哲在洛桑大學讀完第一年神學課程後,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一九三七年夏季對這個年輕又困惑的神學生而言是一個重要時期,他的姊姊麗莉(Lily)懷孕期間罹患重病,眼看即將喪命。羅哲第一次向神哭求,他以詩篇裡簡單的字句祈求神親自介入:「耶和華啊,你的面我正要尋求。」麗莉後來渡過難關,羅哲以此事為應該繼續第二年神學課程的記號,後來的兩年就繼續在洛桑就讀,有一部分則在斯特拉斯堡就讀。

一九三九年,即將進入最後一學年的前夕,有一群同學向羅哲提出一個奇怪的請求:希望他成為基督徒學生會(Student Christian Association)的下一任主席。羅哲只參加過一次聚會(而且並不是很喜歡),與其他會員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所以這個提議使他相當意外。剛開始他表示拒絕,後來終於同意接受此要求,承擔起協會的帶領工作,這個決定出乎意料之外地對他的人生帶來重大影響。是年冬天,羅哲設計出一系列研經內容,把焦點放在信仰的根基、以祈禱為尋求神的途徑上。這個協會逐漸茁壯,不久即開始在洛桑大學的大禮堂聚會。

這個學生組織持續擴展之際,有一小群人從中脫穎而出。在羅哲帶領下,有二十名學生組成一個名叫「大團體」(La Grande Communaute)的理念團體,成為一種平信徒的「第三修會」(third order),每兩個月進行一次退省與討論,內容包含以祈禱、安靜、默想、悔罪等方式真心尋求神。然而,羅哲在「大團體」的參與和帶領也影響到他的學業,他的心思都放在團體和以基督為中心的生活上,無法完成短篇論文,而這卻是畢業的最後一個條件。此外,他對將來的計畫尚未確定,因為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於他在學的最後一年,法國有一大部分已被德國占領。

法國被德國控制,這是羅哲很難接受的情形,因為他母親有許多親人住在法國。羅哲在學校的最後一年冬天裡,用許多天的時間向神禱告,求神指引「大團體」在這場日益升高的衝突中該扮演的角色。他們原本就夢想能有一棟房舍,能在裡面過著和好的團體生活,但羅哲並不確知此事會如何成就。幾年後他這樣寫道:「法國的敗落激起我們強烈的同情,如果能在法國找到一棟房舍,就像我們夢想的那種樣子,就有可能協助那些最灰心沮喪的人和無以維生的人,而且可以成為安靜和工作的地點。」

回應呼召,追逐夢想

這股濃厚的同情心最後導致羅哲開始追逐夢想:在法國找一棟房舍。他請大學時期最親近的友人加入這個行動,但大家都表示拒絕。友人的淡漠使他失望,卻無法阻止羅哲回應這個呼召,於是他獨自出發找尋這樣的房舍。

羅哲騎著腳踏車,來到法國勃根地一帶,這裡是貝當(Marshal Petain)和維琪政府(Vichy government)所統治的少數未受占領地區之一。戰爭難民(許多是猶太人)紛紛逃往勃根地等法國自由地區,羅哲心中認為此區的幾個地點是可以考慮的。他所找到的第一棟房舍太靠近車水馬龍的里昂–日內瓦(lyon-Geneva)鐵路,光是噪音問題就難以忍受。他找到的第二間房舍幾乎十分完美,但是太過靠近他的家鄉日內瓦。第三棟房舍位於布爾昂布勒斯(Bourg-en-Bresse),但羅哲覺得此處太過舒適,擔心這樣無法鼓勵創意,因此他繼續尋找。行經馬貢(Macon)時,他發現古老的克呂尼修道院(Cluny Abbey)就在附近,覺得應該停下行程入內參觀。

克呂尼修道院是奧維紐伯爵威廉一世(William I, the count of Auvergne)在西元九○九年九月所建,有一個本篤修會在此設立後,因其影響力而使整個克呂尼成為歐洲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事實上在十六世紀以前,克呂尼一直是歐洲最大的教會建築群,直到梵諦岡翻修重建羅馬的聖彼得大教堂為止。然而在一七九○年,克呂尼在法國革命期間受到攻擊而被摧毀,只剩下往昔這座大教堂的斷垣殘壁。教堂一直沒有重建,因為附近居民用這些瓦礫石塊來重建自己的住家。克呂尼雖然因為在西方修院傳統發展史的重要地位而舉世聞名,卻成為觀光據點而非宗教聖地。羅哲所找到的荒蕪村落泰澤,離曾經盛極一時的克呂尼只有幾公里遠,可謂頗為諷刺。

羅哲弟兄來到克呂尼後,詢問這一帶是否有房舍出售,當地一名律師介紹他在泰澤這個小村莊裡有一棟不小的房舍。一九四○年八月二十日將近中午,羅哲弟兄騎著腳踏車來到這個小村莊。抵達時,他非常訝異此地竟如此荒涼,只有泥土路,許多房舍都空無人居。打算出售房舍的家庭住在里昂(Lyon),由一位住在村裡的老婦人帶羅哲看屋。雖然這棟房舍周圍的土地大多已經出售,但房屋本身及旁邊的建築尚未被買走,屋況也還不錯。羅哲弟兄常提起,當時的售價並不超過兩輛汽車的價錢,是很值得考慮的選擇。

當天稍晚,結束察看房舍之行後,這位老婦人邀請羅哲留下用餐,進餐的時候羅哲說明了他對未來的夢想,老婦人便請求他留在這個村子裡:「請買下這棟房子,留在這裡??我們都很孤單。」這位可憐的老婦渴切的懇求打動了羅哲的心,他在靈裡知道基督透過這個窮人對他說話,於是他決定買下這棟房子。不到一個月之後,羅哲簽下這房舍的地契,開始計畫在此舉辦「大團體」的第一次聚會。一九四○年十二月,在「大團體」第一次正式聚會之前,羅哲已住在這棟房舍中,希望能服事貧窮人。

被八福的精神充滿

距離泰澤村只有幾哩的地方,就是德國占領區與法國維琪政府所統治的自由地區之間的地界。透過在里昂的朋友暗中聯繫,戰爭中的難民被送來與羅哲一起住在這棟房舍裡;除了從里昂送來的難民之外,許多戰爭期間流離失所的人也來到羅哲的門口,他從不將任何人拒於門外。雖然羅哲本人相當窮困,食物數量極少,但他盡量運用所能找到的資源,這些住客的食物就是這片土地上小小農田種植的蔬菜,和他所養的一頭母牛產出的牛奶。雖然有時候他們似乎無以為繼了,神總是為他們提供一些營養補給。

羅哲從一開始就每天三次禱告——地點有時是他在屋裡布置的小教堂,有時是在村莊旁的林地中。住客當中有許多猶太人,所以羅哲從不要求來到泰澤避難的人與他一起禱告。不過在這段時間,羅哲寫了一本小冊,簡述他對修院式共融生活的想法,他寫道:「每天都讓你的工作與休息被神的話語激勵;在所有事上保持內心的安靜,你就會住在基督裡;要被八福的精神充滿:喜樂、簡樸、仁慈。」◆

(本文摘錄自《泰澤傳奇——和好、信任與自由之旅》,即將由雅歌出版社出版,有興趣的讀者可來電〔02〕23635616洽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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